美国宇航员麦克·柯林斯(Mike Collins)去NASA面试时,急中生智说了个笑话。当时的气氛很凝重、比较冷、蛮尴尬。麦克讲了“北极熊的笑话”。
那时候,面试官掏出一张纸,捏在手里,上面白茫茫一片、纹理全无。面试官问麦克:看见了什么啊?麦克答:看见了一群北极熊,它们在雪地上扭成一团。
说完,麦克观察面试官,感到对方的神情有变;笑容不露;眉头扭成一团;而后放下了纸,在另一张纸上记了点啥……
后来,麦克当了宇航员,执行过双子座10号以及阿波罗11号任务。他和后辈说,自己其实看穿了心理学家的套路,所以就说了个笑话,但“笑果”差强人意。麦克的潜台词或许是:心理学家需要得到一种出乎意外的机智反应,即“幽默”的反应;但他那时候还不够幽默。
麦克进一步反思,认为更加对路的做法可以是如下这种——相当仔细地端详那张纸,随后正儿八经地跟面试官说:您好像把它拿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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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浮在茫茫宇宙里,渺小的你我容易抓瞎。没有点幽默感的话,恐怕是不行的。
被发射后,左右脑会会被晃荡来、晃荡去,精神易于在失重的状态下分裂开来……而要实现一次幽默的反应,左右脑必须协同工作才行。
就是说,在某种电光火石间,无数电信号得在脑中横向地、迂回地穿梭开来,致使“裂成两半的东西(你我的神思)”暂时地扭结在一起了……(唯如此,才好生发出一个“幽默的瞬息”,以抵挡宇宙的冷酷😎。)
现在我担忧,自己会渐渐分裂,所以最近要开更多玩笑——寻更多乐子,以拧紧自己。
因为缺乏对手和伙伴,所以自己不见得可以开出“反客为主的玩笑”(类似“你把白纸拿倒了”那类)。那么,我将以别的方式,制造DIY式的、流动的喜悦,比如:书写此类闲散的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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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晓得为什么,宇航员的“白纸笑话”让我惦记了蛮久——从2020年的春天(那时刚刚听到这则趣闻),到仲夏的今日。
“白纸笑话”不会使我忍不住嘎嘎嘎。它像是谜语——解开之后,就通体放松(几分钟);想到了它,就继续放松(若干秒);就会停止思考诸如“意义”之类的玩意儿(稍微停止一会儿)。
它让我放心地、掉进某种气氛里,进而有力量去打开未知的门——或者索性放弃开门,转而变成那扇门——悬置在一种中间状态里——那是“使得一些东西安全往来的状态”,不是添堵的状态。
在这个呆板的人间,或许真的需要一些如此的东西。否则,负责接驳的地方会被卡住的……
在我所呆着的这个岛上(岛本生充满了生机,我自己难免有点小呆),我需要时不时地撮合自己的左右半脑,以使我的白茫茫的视野中,出现新鲜的、令我自己感到欢喜的动静……
要感到欢喜,左右脑要沟通、甚至要互搏,而后带着安全感,释放一行行句子。那是刻意为之的行为。
我要刻意地快乐起来,即便面对一张白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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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会在我的白纸上写不少东西。


让我逐渐地,添加一些花样上去——许多天的日程里都会含有如下的计划:去写一篇(刻意)寻开心的随笔。当然也会含有这个项目:去录podcast。
封面图像:我拿着一张白色卡片。拍摄于2020年春季。